周翔 / Timeless
◎周翔二人已交往设定
◎放心最后是HE
◎说到底这文就是矫情又伪文艺，不喜欢的现在走还来得及。
以下正文：
Love does not consist in gazing at each other, but in looking together in the same direction.
>>1
睁开眼，穿过透明玻璃窗悄然潜入的光线投射进眼睛，让孙翔感到了一丝不适。他甩了甩睡得昏昏沉沉的脑袋，听着飞机内工作人员的播报提示，婉转好听却又带着一丝官方式冰冷的声音说着他并不是特别熟悉的英文。
好像是到达目的地了。
起身将旅行箱拖拽下来，在地面上放好，孙翔目光茫然地在自己的位子上扫视了一圈。确定没有落下东西，便就跟着人群下了机。
即便脚切切实实地接触到了地面，孙翔依旧觉得不是特别真切，自己竟然就这么一个人来到了国外旅游。在没有任何人陪同的情况下。
在没有周泽楷陪着的情况下。
从室内走到室外，空气明显就变得潮湿了起来。昏暗的天空像是随时会下起雨，温度也下降了好几度，周围都显得模模糊糊，就连不远处的路灯所闪烁的光芒都看不清楚。这并非是因为雾霾，而是由于这弥漫于整个街道的水汽。
孙翔抚了一把脸，能感受到有薄薄的一层液体。
基律纳这地方当真是寒冷异常。
裹了裹身上的衣服，孙翔还是觉得寒冷在从每个不可避免的空隙中钻入。此时他能感受到自己的手脚是完全冰冷的。他从小就是畏寒的体质，到了稍冷些的天气就会四肢冰冷，这点倒是和他给人的印象完全不同。
反而是一向不善言辞的周泽楷，在这种时候就相当于一个小暖炉。晚上睡觉时，孙翔就喜欢往周泽楷那边钻，而周泽楷也会伸手将他楼进怀中抱紧，并将孙翔的双手放到自己的脖子处捂着。一开始孙翔怕自己的手会冻着周泽楷，然而他每次试图挣脱，周泽楷都会将他的手按得更紧。
这个人总是在一些小细节上固执的要命。
此时此刻，孙翔只能朝自己的手掌心呵气，然后反复摩擦。
没有人会将他搂进怀中，用外套裹紧。没有人会拉着他的手放进自己的上衣口袋进行热传递。
因为他已经和周泽楷分手了啊。
>>2
事情得从出柜说起。
孙翔在一天晚上一时意气用事，在晚饭时跟家里摊了牌。性格如狮子般火爆且不善于考虑后果的他就这样和自己的父母轰轰烈烈地吵了一架，性格一脉相承的父子吵起架来谁也不让谁，这让在一旁负责劝和的孙妈妈很是头疼。即便同样对自家儿子竟然会是一个同性恋这种事很是苦恼，可眼下孙家父子快要大打出手的场面更是让她心急。
最后自然是以孙翔被扫地出门为结局。本来就没什么行李留在家中的孙翔压根就不用收拾什么就走了。关上门，隔绝了母亲的哭泣与父亲的怒骂，孙翔现下只想回周泽楷身边。
在孙翔看来，这种时候，只有周泽楷才能明白自己的心情。
回到S市的时候恰好是早上，孙翔直接去了俱乐部。他自然是将自己出柜的事情和周泽楷说了，不是为了去求什么安慰，而是希望能找到一个和自己站在统一战线的人。他也问周泽楷什么时候会同家里说明白，然而这种时候，周泽楷竟然犹豫了。
和家里人吵架时残留的些许怒气压抑到了此时终于爆发了。
孙翔就像个完完全全炸开了的原子弹，无论吴启和吕泊远怎么拉着，他的怒火始终没有丝毫的平息。周泽楷给出的理由无非是现在不是时候，毕竟和家人摊牌在一定程度上就等同于决裂。这种做法无异于是在伤害家人。孙翔或许不会考虑这么多，可周泽楷不得不去计较这些后果。
孙翔的脑回路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他只是觉得自己都出柜了而周泽楷却不愿，那就证明周泽楷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爱自己。
“你在担心那么多的时候有没有稍微考虑一下我？你怕伤害家人，那我呢，你就不想想我的感受吗？我真没想到周泽楷你是这种人，你这个胆小鬼。”孙翔狠狠地瞪着周泽楷，他的神情就像是一个随时打算咬断他人咽喉的老虎一般。
“分手吧，我们这样耗着根本不会有结果。”
丢下这句话，孙翔不管训练室内瞬间凝固了的气氛，径直摔门而出。随着“砰”的一声巨响，两人的恋情就这样单方面的告一段落了。
周泽楷靠着椅子低头不语，稍长的刘海遮住眼睛，没有人能看清他现在究竟是什么表情。江波涛有好几次想上前劝劝他，但终究还是忍了。以前几次吵架，每次都是周泽楷先低了头，江波涛也只是负责打打圆场，事情也就这么过去了。但是这次明显不同于之前那几次小打小闹。清官还难断家务事，更何况江波涛也只是轮回的副队而已。这次闹成这样，也不是周泽楷道个歉就能了的。
过了许久，周泽楷才又重新抬起头，神情如常，只是稍显疲惫而已。
“继续训练。”
队员们不好再多问什么，各自回了自己的位置，江波涛拍了拍周泽楷的肩膀，不多说，也回了自己的位置进行日常训练。即使是假期前的最后一次训练，队员也没有丝毫懈怠的意味。更何况今天又闹出这种事情，队员更是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惹怒了自家队长。尽管没有人知道队长生气起来是什么样子。
打开训练系统，周泽楷并没有点击开始。沉吟了许久后，他拿出手机按亮屏幕，在短信界面打下一行字。
“晚上回来吃饭。”
>>3
漫天飘散的雪花给这个城市又添了一抹冰冷，孙翔拖着行李箱步伐缓慢地走着，总觉得身上的温度正在被呼呼吹过的寒风一点点带走。
这原本是两个人的旅行，他和周泽楷商量好了的，假期一开始就去瑞典旅行。可是吵完架回家的孙翔在看到桌子上的两张机票后，果断撕毁了其中一张。他收拾了行李，自己独自一人开始了旅行。
于是现在只有他一人漫步在冰天雪地的异国他乡，在雪中行走所发出的咔嚓显得异常孤单。
四周都是被雪掩盖的灌木，路灯，建筑物。一切都像是披上一层萤光。
找了一家店租了一辆白色SUV，孙翔将行李放入后备箱，然后打开手机的蓝牙与车子连接，开始播放手机里的音乐。他将音量开至最大，车窗仿佛都在震动。换做以前，周泽楷总会伸手将音量调低，因为这样对耳朵不好。
可是现在周泽楷不在身边，孙翔即便也觉得吵，但仍固执地不肯调低音量。
有本事你就来管我啊周泽楷。
你管不着我。
雪有越下越大的趋势，带有自动感应功能的雨刷器工作地也愈发勤快。前方的路也变得一片雪白，开了一段时间的车后难免有些许疲劳。看着这漫天的白雪，孙翔产生了一种如果一直开下去，会不会就这样一路走到生命尽头的错觉。
一个人走到尽头，谁都不知道。
来到冰旅馆，孙翔停下了车。走进那个完全由冰雪构筑的建筑，多多少少要稍微暖和了一点。但那只是一点点，毕竟这地方也只是一个大冰柜，它只是起到了阻断寒风的作用而已。
拖着行李箱在旅馆里到处走了走，无意间路过了这里的小型教堂。一排排透明冰块打造成的座椅上垫着一层皮质的坐垫，头顶的灯也是由一条条冰柱组成的。
孙翔缓步走到正前方的十字架前，看着月光从上方的圆形小窗透进来洒在冰十字架上，为其圈上一层柔和的光晕。
他不信神，所以并没有多崇敬这个十字架。他只是觉得如果周泽楷和他一起站在这里的话那该多好。虽然他也说不上哪里好。
情不自禁地，他双手合在一起，十指交叉，对着这满室月光闭上了眼睛。
若是那个混蛋在我身边该多好。
我可是真心的想和他永远在一起的啊。
可是他就像是这个冰雪构成的梦一般，给了我诱惑和幻想，却什么也兑现不了。
>>4
坐在饭桌上，周泽楷只顾着埋头往嘴里塞着饭。周妈妈看自家儿子好不容易回趟家，便拉着周爸爸张罗了一桌大鱼大肉，现在正可劲地往儿子的碗里夹菜。
周泽楷一口口机械式地吞着饭菜，他抬眼看了看父母的神色，暗自思忖着该如何和父母说清楚。
说到底他还是不想和孙翔分手，毕竟他是那么喜欢孙翔。他们好不容易在一起，又磕磕绊绊交往了那么长时间，周泽楷对孙翔的爱只会更深。然而今天出了这种事情，周泽楷也是措手不及的。
出柜避免不了，可是就这样没有丝毫铺垫就说明白，周泽楷多少还是会担心自己的父母受不了。
周泽楷停下筷子，喝了一口杯子里的橙汁，迟疑再三，还是打完委婉地来，便问道：“最近，怎么样？”
周妈妈“嗯？”了一声，然后回过神说道，“哦，最近过得不错啊。平常没事我就和小区里几个老姐妹们一起出去散散步什么的，你爸有时也会出去下下棋，日子过得清闲着呢。倒是你啊，平常也要注意身体，平日里比赛别太累着了，要学会照顾自己啊。”
周泽楷点点头，刚想说什么，就听到一旁的周爸爸一阵咳嗽。周妈妈连忙上前又是顺气又是倒水。“爸，你没事吧。”周泽楷也上前轻拍着自己父亲的背，周爸爸轻轻摆了摆手，“没事，老毛病了。咳一阵就好。”说着就让周泽楷回自己位子，“你快去吃饭啊，我不要紧。”
周泽楷近距离地看着自己父亲，斑白的鬓角和明显的鱼尾纹无不昭示着从小在自己心目中如高山一般的父亲如今也已变老。
周泽楷深吸一口气，放在桌下的手慢慢攥成拳。
面对已经年迈的父母，这种事情实在是说不出口。
就在周泽楷打算放弃时，叮咚一声，手机里传来App推送消息的声音，周泽楷拿出手机划开屏幕，叉掉那些无营养的新闻。就在要将手机塞回口袋时，他看到了手机桌面上自己和孙翔的合照。
那是他们在拿下轮回的第三个冠军时所照的。当时是在后台，孙翔兴奋地从身后抱住周泽楷，然后伸手将手机举至二人面前，拍下了这张合照。照片上二人的笑容灿烂，闪耀着青春所特有的光芒。
看着孙翔那毫无掩饰的张扬笑容，周泽楷紧紧闭上眼睛，又睁开。
“爸，妈。”
周泽楷站起身，脸上的表情就像是即将踏入比赛室那样严肃。
既然这是我们必然要走的路，那我也会拿出我该有的勇气。
“我有事，想和你们说。”
>>5
“妈的。”孙翔靠在驾驶座椅上，狠狠地踩着油门，无奈车子纹丝不动。
今天出门不利的孙翔在路上开车开到一半时，车子一歪两个轮子陷进了沟里。无论孙翔如何踩油门，这车就好像铁了心一般死都不肯从沟里面出来。
又尝试了几次后，孙翔烦躁地把了一下头发，干脆就放弃了。车子就这样歪歪地停在路边，白茫茫的路上几乎就没什么其他车经过，孙翔觉得自己被发现的可能不是特别大，可他就是有一种莫名的乐观。
嗯，一定会没事。
过了一会，一辆红色的小轿车开了过来，车主发现了陷在路边的这辆白色SUV，于是也停了下来。从车上走下来的是一对年轻的情侣，他们敲了敲孙翔这边的车窗，孙翔也随即摇下了窗户。
“需要帮忙吗？”那对小情侣用英文问道。孙翔“呃”“啊”了半天，点了点头。虽然当年在苏黎世当世界联赛的时候学了许多英文，也听得懂他人的对话，可是真让他开口说，多少还是有些不习惯，不到必要的时候，孙翔都不想张口讲英文。
小情侣商量了许久，男方转身去自己车的后备箱里找了一条绳索，将一端系在孙翔的车子上，另一端绑在自己车的屁股后面。小情侣坐回车子里，踩下油门，呼呼呼几声响后，孙翔的车子终于从沟里被带了出来。
孙翔从车里探出头喊了一句“Thank you”，只见女方很豪放地探出头抛了个飞吻，然后一踩油门，那辆红色的轿车就这样急速向前驶去。
孙翔将车窗摇上去，重新发动车子。他深深叹了口气，回想着刚刚那对情侣。说到底还是很羡慕他们这样的情侣，在爱情上面要顾虑的东西并不是很多。
但自己后悔过吗？
废话，当然没有。
只是不知道周泽楷有没有后悔过。
用手抚摸着方向盘，孙翔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当年他们有一次吵架时的场景。当初是为了什么而吵架的他已经忘了。总之两个人当时从车内吵到车外。说是吵架也并不是特别准确，毕竟周泽楷很少回嘴，只有孙翔一个人在怒吼。
吵到一半的时候，孙翔瞅到车子正在向后退，并且退了有一段距离了，周泽楷也发现了。当时两个人光顾着吵架，下车的时候车子挂的是空档。此时车子正在以惊人的速度向后猛退。吓坏了的两个人已经顾不得吵架了，他们快步上前，试图拉着车门稳住车子，但车子倒退的力量并不是这两个人徒手就能搞定的。最可怕的是后面驶来了一辆大货车，而他们车子即将滑下的是一段下坡路。
情急之下，周泽楷“啪”地打开了车门坐了进去，孙翔看周泽楷这样，也顾不上骂他是不是疯了，总之也跟着坐了进去。如果速度慢点的话，他们俩都会被碾死在货车的车轮之下。反正要是死，死一块也好。
只见周泽楷匆忙坐上车，大爆手速快速切换档位，然后一把方向盘，将车子停在了路边。也就在同时，那辆大货车从他们车边急速驶过。
寂静的车厢内，两人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喘了好一会，孙翔才缓了过来。正当他打算闭上眼睛时，皮肤传来周泽楷握住他手的触感。两人的手心里都是满满的冷汗，肌肤相触的时候有种湿湿的粘滑感。
车子上还在播放着音乐，歌者的声音完全没有受到刚才事情的影响。
“Round midnight.
Over the rainbow.
My funny valentine.
They can’t take that away from me.
……
Isn’t it romantic?”
孙翔回过头，正好对上了周泽楷望向他的眼神。相视许久，两人都不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白痴。”孙翔探着身子，与周泽楷额头相抵，“下次别这样了。”
“嗯。”周泽楷前倾些许，在孙翔的唇上印下郑重的一吻。
>>6
走在漆黑的道路上，只有看似火热实则微弱的路灯在隐约闪烁着。周泽楷走到一家小商店那买了一瓶冰过的水，然后将它贴在自己乌青的额角上。
就知道会惹家人生气，但被打了之后心里还不算太难受，这总好过看着父母强忍怒气要好得多，所以当时看着父亲拿着拖把的棍子向他挥来时，周泽楷压根就没躲。
不过短时间内肯定是回不了家了。
周泽楷靠在店门口，看着马路对面的蛋糕店锁上了门，下班的员工也骑着自行车回家了。
有时候他也会和孙翔来这家蛋糕店。
记得有一次轮回输了比赛，大家士气都有些低落。方明华为了安慰大家，便主动提议带队员们到自己家吃饭。因为是方明华的太太亲自下厨，大家也都很给面子，饭桌上都没太暴露内心的失落，特别是吴启和杜明，恢复起来那绝对是分分钟的事。
可是周泽楷却注意到孙翔虽然看起来依旧和往常一样和吴启以及吕泊远一起对杜明进行调侃，但却没有吃多少东西。
还是太看重比赛的结果了啊，孙翔。
饭局散了后，其他人都很有眼见力的给周泽楷和孙翔留下了私人空间。然而孙翔并没有那么想理周泽楷，自顾自的往前走。周泽楷并没有叫住孙翔，只是跟在三米远的后方，默默地陪着孙翔走着。他只是觉得孙翔或许需要一点个人思考的空间。
在走到这家蛋糕店时，周泽楷停下了脚步。“孙翔，”他冲着那个还处于竞走模式的背影喊了一声，“蛋糕要吗？”
又往前走了几步，孙翔停下了脚步。但过了好一会都没有回应也没有转身，八成这个炸毛的小狮子气还没有消。
就在周泽楷打算接着走的时候，孙翔突然转过身，对着周泽楷气鼓鼓地比了个“二”。周泽楷了然，转身进了店里对服务员说道，“来两份蛋糕。”
拎着蛋糕，周泽楷走到等在路边的孙翔身边，拿了一个小小的心形蛋糕送到孙翔的嘴边。孙翔抬眼看了周泽楷一眼，一脸不情愿地啊呜一口吃掉了那个蛋糕。
想到这周泽楷不禁好笑。
说到底孙翔还是小孩子心性，得哄。
所以这次孙翔生气了，那自己就再去哄哄吧。
反正他们二人最困难的一关都过了，无论如何都不能放弃啊。
>>7
孙翔无论如何都想不到暴风雪会在这种时候来临。猛烈的风动摇着车身，层层落下的雪花在路面上积累成厚厚的一沓，车子在路面上不停的打滑。孙翔不停的转动着方向盘，可是车子就是不受他的指令。
这是要死的节奏啊。
孙翔眯着眼，狠狠地咬着牙。
死也不能死在这里，太他妈憋屈了。他重重踩下油门，车子以S型的轨迹向前行驶。
雪下得越来越大，孙翔已经看不清楚前方的路了。反正横竖都是一死，干脆弃车好了。他拿着手机，连行李箱都不要了。下了车他才发现自己正站在一个小山坡上，呼啸而来的风雪几乎要卷走他。
这是孙翔第一次感到让人绝望的孤单，让人窒息的无助感想洪水一般将他淹没。他突然很想再听一次周泽楷的声音，他不想就这样孤零零地死掉。
孙翔拿出手机，在通讯录里翻找周泽楷的名字，可是怎么都找不到。“不可能啊，”孙翔低声念叨着，“我没有删掉他的号码啊。”
翻来翻去都找不到自己最想看到的三个字，孙翔干脆手动输入周泽楷的号码，反正那一串数字自己已经烂熟于心。
孙翔哆嗦着快要冻僵的手指按下周泽楷的号码，指尖几乎已经没有触觉。按下通话键，他将手机放到耳边。可是冰冷的程序音却告诉他，该号码是个空号。
恐惧在孙翔的心里冒了个尖，并开始不可抑止地疯长起来。
他打开数据网，输入了周泽楷的名字进行搜索，进度条刷满之后，空白的网页上也只有一行“404 Not Found.”
就在这一瞬间，暴风雪骤然停息。孙翔站在这个只有他一人的山坡上，内心里弥漫的是无尽的寒意。
看着这一地荒芜的雪，孙翔缓缓地坐了下来。天气开始放晴，孙翔抬头看着天空，远处有一条绿色的虹，细细的，犹如针线一般。紧接着，这段绿光不停地游移着，越变越粗，然后就在某一个时刻，突然爆发，就像是一条绿色的瀑布，在苍穹之上倾泻开来。
是极光。
孙翔有种自己被这绿色的光芒包围住的错觉，也就在这时，自己的身后响起了自己思念已久的声音。
“孙翔。”
这个声音像是一记猛锤，砸得孙翔的大脑一片空白。他有些不敢回头，怕会看到空无一人的场景，让自己再次绝望。
“孙翔。”
然而这声音实在是太过熟悉太过真实，孙翔缓缓转身，周泽楷正站在雪地之中，脸上是温柔的笑，就像是于热可可中融化的棉花糖，让孙翔感受到了自己最需要的温暖。
“孙翔，回家。”
孙翔向着周泽楷的方向走了几步，泪水就这样落了下来。
“嗯，回家。”
游荡于天地之间的绿色极光就这样将二人环绕在其中，并久久不得散去。
>>8
周泽楷就这样一路徒步走回了家。用钥匙打开家门，直接印入眼帘的是孙翔打包好的行李，这让他瞬间慌了起来。
孙翔这是要离开他，是真的要分手吗？
周泽楷连鞋都顾不上换了，他走进客厅，将灯都打开，发现了睡在沙发上的孙翔。周泽楷松了口气，只要孙翔还没有走，一切都好说。
待周泽楷走近了一看，才发现孙翔的脸上挂满了泪水，脸色苍白，额头上还冒着虚汗，这一看就是在做噩梦。
“孙翔，”周泽楷伸手轻轻拍了拍孙翔，“孙翔，醒醒！”
孙翔的眼帘颤动了好几下才睁开，他茫然地看着周泽楷，过了好一会才回过神，“周泽楷？”孙翔的眼里满是疑惑，他用手抚摸着周泽楷的脸庞，目光在恋人帅气的面容上来回扫视。
指尖的温度是真实的。
余光瞟到桌上的机票，两张都完好无损的放在那里。
原来这一切都只是个梦而已。
孙翔像是脱了力一般长舒一口气，然后猛然坐起身抱住了周泽楷。
“周泽楷，”孙翔的双臂很是用力地环住周泽楷的身子，就像是在通过触感来告诉自己这里是现实不是梦，“我错了，我们不分手。你要是不愿意和你父母说那我们就慢慢来，要是觉得我脾气不好我也可以去改，我们不分手好不好？”
周泽楷也抱紧怀中不停颤抖的恋人，用手轻抚着孙翔的脊背。孙翔主动认错这种事情在他们交往那么长时间内从未发生过，能听到孙翔说出“我错了”，这让周泽楷心里很是复杂。
很新鲜，却又希望这一辈子都不要听到他说这三个字。
他将头埋进孙翔的颈窝处，嗅着孙翔身上些许的汗味。很安心的味道。
“嗯，不分手。”
孙翔抬起来看着周泽楷，突然发现了周泽楷额头上那隐隐露出的乌青，便伸手在边缘处轻轻碰了碰，“这里……怎么了？”
周泽楷伸手握住孙翔那放在自己额头的手，慢慢将其收于掌心之中。掌间的温度在二人的手里来回传递，这一切都让周泽楷觉得无论发生什么都是值得的。只要他们还在一起。
“我和父母说了。”周泽楷的嘴角勾起一抹温和的笑意，像是在诉说着无尽情意。
“我们，永远在一起。”
孙翔看着周泽楷，内心涌上的是感动与酸楚交织的情感，他伸手环住周泽楷的脖子，二人鼻尖相互轻轻磨蹭着，这一次他什么都没有说，但是他觉得周泽楷都会懂。
这份感情，他们都懂。
孙翔不知道自己能和周泽楷走多远，但如果就此停步，那一定会不甘心。
他只希望在多年之后，二人都已变老，那时还可以握住对方布满皱纹的手，带着幸福的笑容说道：“我可是和你谈了一辈子恋爱呢。”
Fin.
2015.6.20
